雅安地震发生后不到半个小时,壹基金救援联盟的救援队就已出动,这响应速度一点不比正规军差。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其装备的精良,连正规军都相形见绌:清一色的四驱越野车,携专业搜救装备。让人联想到香港的民安队——— 被称作亚洲最优秀的志愿辅助部队。但跟香港民安队不同的是,其归港府民安处统辖,还要耗费公帑,壹基金救援队则一切自己埋单。
专业性的背后是理性。跟汶川救援的强烈悲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此次雅安救援,民间的表现更从容,更冷静。经历了汶川地震等的磨练,中国的民间社会救援力量正在质变之中。
譬如募捐。再没有原来的道德审判,没有原来的激烈攀比,尤其没有原来大义凛然不容置辩的高调逼捐。公义与自由可以兼容也必须兼容,公义如果侵犯自由则必然不公不义,这一常识终于开始被社会接受。
最值得称道的动向,则是公民社会在救灾信息沟通和协调方面的巨大作用。
如果说一线救援只能政府主导,民间跟政府根本不对等,那么在信息沟通和协调层面,民间在雅安救援中已经发挥了重要作用。一类是媒体平台,如21世纪经济网推出的雅安救援信息平台,吸引了包括诸多互联网企业、媒体及公益组织加入。一类是谷歌代表的互联网企业,利用自身平台及其技术优势搭建的寻人平台,实现资源共享。
最后一类也是最引人注目的是本土信息平台。有两个最成功。一个是“成都公益圈”,吸引了壹基金、友成、扶贫基金会等多家知名N GO入驻。几乎每天都会召集一次信息协调会,然后发布晚间信息汇总,救援进展、灾民需求尤其是村组需求,乃至灾区天气,皆在其中,对民间救援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。另一个是“缘来客栈420协调小组”,负责每天搜集、核实和发布灾民需求,然后提交给肉唐僧的募捐平台“肉铺”,再由“肉铺”组织物质资源,交由李承鹏团队和其他草根救援组织在一线实施救援,形成一个立体作战的民间救援联合体,整个运作透明而高效。
总之,在信息沟通和协调层面,民间力量显示了其强大性。这实际上也是社会进步推动民间社会成熟、推动公民社会成长的一个显著标志。
其实,公民社会成长的这种强劲势头,并不是遇到大灾才有,显然其来有自,即植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,不过因为种种制约,缺乏施展空间罢了。现有的管理和制度如何与之共处,既有的体制如何跟不断发育的公民社会相适应,都值得思考并亟待破题。